纪行|乌兹别克斯坦:从布哈拉到“贰师”遗迹明铁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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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各章曾陆续刊载于《北京晚报》2017年“五色土”专版。
作者:乔鲁京
1“丝路活化石”布哈拉
2016年深秋,我在乌兹别克斯坦用九天时间奔波近三千公里。回想去过的众多地方里,印象最深的还是布哈拉。
这座城市人口约莫三十万,却是乌兹别克斯坦的第三大城市。而让布哈拉人感到最骄傲的,还是他们的家园有着近三千年的悠久历史,堪称整个中亚地区最古老的城市,有“丝绸之路活化石”的美称。
还记得车子刚在布哈拉老城停下,我就被眼前高耸入云的卡扬宣礼塔震撼得一边唏嘘,一边举起相机拍个不停。“卡扬”是塔吉克语,意思是“伟大的”,这座高塔确实可以用伟大来形容。据我的导游别克佐德介绍,高塔建成于公元一一二七年。对中国史来说,这一年约略等同于有名的“靖康之变”。北宋南宋交替之际,地表四十七米高、地下还有深达十米基础的卡扬宣礼塔则成为当时整个中亚地区最高的建筑。
卡扬宣礼塔和旁边的卡扬清真寺,以及米里-阿拉布神学院一起,共同组成了一座被称为“波伊卡扬”的宏大建筑群。在历史上,这片建筑群曾是整个中亚地区的文化教育中心,培育了很多杰出的学者,据说中亚历史上最杰出的科学家伊本·西纳、诗人菲尔多西和鲁达基,都曾在这里刻苦攻读,钻研学问,而他们在中亚乃至整个伊斯兰文明史上的地位类似于西方的牛顿、莎士比亚。直到今天,这座建筑群中的米里-阿拉布神学院,仍然是乌兹别克斯坦最重要的学术教育机构之一,不对外开放。闪亮的蓝色穹顶和周围朴素的砖砌墙壁形成鲜明的对比,引人遐思。高塔旁的卡扬清真寺,则成为每一个到布哈拉旅行的游客必来的景点。穿过高大的拱门,里面是宏阔的庭院,据说最多可以容纳一万人,我到时恰逢旅游淡季,享受了片刻奢侈的宁静。
去乌兹别克斯坦前,我在北京采访了中央民族大学荣誉资深教授胡振华。八十六岁的胡教授是研究中亚语言文化的权威,也是吉尔吉斯共和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记得胡老告诉我:“在中亚水是很宝贵的,只要是哪里有泉,哪里就能生活。特别是商队,都是靠泉来喝水。”
来到布哈拉,在被波伊卡扬建筑群深深折服后,我又沿着老街主干道寻访了老城中心一个数百平方米大小的水池。水池边最为显眼的,除了几株古老但依然挺拔的桑树外,是一组丝路驼队的雕塑,似乎也在暗合这里的名字——“骆驼泉”。
地陪导游别克佐德告诉我,关于骆驼泉,布哈拉人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很久以前,布哈拉是一片人烟罕至的戈壁。一天,一个游牧部落牵着骆驼经过这里,人们和骆驼都口干舌燥。此时,驼队中一峰年纪最大的骆驼,突然在一个地方驻足不前,使劲刨地。随即,一个泉眼冒了出来,涌出甘甜的泉水。有了泉水,部落决定不再游牧,而围绕着泉水定居下来,慢慢地这里成为了丝绸之路上繁华的一座城市,这就是布哈拉,而这眼泉水就是骆驼泉。别克佐德曾在安徽大学留学一年,能说一口还算流畅的中文。他说布哈拉人认为水池的历史太过悠久,已无法考证其修建的年代。但他们深信,是先有了这池水,才有的布哈拉,这池水就是布哈拉生命的源泉。听到这话我心里琢磨,这不就是“先有潭柘寺,后有北京城”的翻版吗?
直到今天,骆驼泉仍然是布哈拉古城最热闹繁华的中心地区。在水池旁,我又看到一尊阿凡提雕像,当然在乌兹别克斯坦,人们称他为“霍加·纳斯尔丁”,对他也格外尊崇。在雕像的后面,是一座有着三四百年历史的古建筑。大门上的瓷砖装饰格外华美:一对孔雀抱着羊羔,太阳和人脸巧妙地结合在一起,这奇妙的装饰已经成为布哈拉当地旅游业的重要象征。据说在古时候,这儿是一家特别豪华的商队旅馆,现在则是布哈拉传统歌舞的重要演出场所。每天中午,布哈拉歌舞团都会在此为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们展示乌兹别克斯坦最原汁原味的传统歌舞。乐声阵阵,舞女们长袖飘摆,曼妙的身影宛若一朵朵盛开的莲花。这舞蹈节拍鲜明,奔腾欢快,伴奏音乐也以打击乐为主,与快速的节奏、刚劲的风格相得益彰。我猜测它多少会承继一些胡旋舞的风韵吧?唐时,胡旋舞被引入中原,在长安、洛阳风靡一时,大诗人白居易甚至还曾专门写诗赞美:“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沿着丝绸之路,各地交流的不止于歌舞,另一个经典的案例是纺织技术。据说乌兹别克斯坦现在是仅次于中国和印度的世界第三大丝绸生产国。我还记得自己穿行在布哈拉老城区的感觉,那街道便如经纬线一样交错纵横,像是进入了一个迷宫。在布哈拉,贩卖各种不同类型货物的专门集市分门别类遍布在老城区众多的路口。在老城核心的波伊卡扬建筑群旁,静静伫立着一座规模宏大、年代久远的集市,这就是布哈拉的丝绸地毯交易中心。
走进大门,我仔细观察,发现这是一座设计有多个穹顶的高大建筑,穹顶之上的天窗设计格外巧妙,在夏天能吸进凉爽的空气,降低室内温度,冬天则可以有效保暖。在这座古老的丝绸地毯交易中心里,陈列着各种色彩斑斓、图案繁复的手工地毯。商家告诉我,最便宜的地毯是用骆驼毛织造的,手感比较粗糙。好一些的则是用羊毛编织的,手感比较轻柔。而最高档的地毯则是用丝绸混合羊毛织就。从色泽上看,就与众不同,微微泛着华美的光泽。触摸上去,手感也格外细腻。热情的老板说,这样一块丝绸羊毛地毯,一平米需要三四千人民币。如果客人还不满意,还可以私人定制,不过价钱也就高得令人咂舌。由于我来的时候正值旅游淡季,因此客人很少。但老板却不着急,用他的话说,每一块丝绸地毯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需要有心人慧眼识珠,更需要耐心和缘分。
告别古老的丝绸地毯交易中心,我又来到古城区旁边的雅克城堡,这里堪称是布哈拉古老文明的头号象征。这座城堡矗立在一座高高的山岗上,城墙雄伟恢弘,拱门高大庄严,无声地见证着布哈拉的兴衰变迁。现在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为城市文化博物馆。步入城门,我先来到王位大殿,大殿内陈列有各种古籍手抄本、工艺品、古钱币、旧兵器等文物。博物馆负责人向我介绍说,在历史上,布哈拉的历代统治者都曾经居住在雅克城堡里。我又经过他的批准,进入了城堡里还没有向游客开放的大片区域。
我仍记得在那个秋高气爽的正午,自己站在未开放区的城墙上俯瞰时的情景。极远处的泽拉夫善河三角洲隐隐可见,稍近些的沙赫库德运河穿城而过,近前的布哈拉老城区一览无余。据说布哈拉的城市设计和建筑对中亚地区的许多城市规划都产生了广泛影响。而它也是中亚地区现存最完美无缺的中世纪城市典范。雉堞危峻,衰草茫茫,登临其上,让人不禁抚墙感慨,布哈拉确是丝绸之路上极璀璨的一颗明珠。
2“金桃之乡”撒马尔罕
美国汉学家薛爱华的名著《撒马尔罕的金桃:唐朝的舶来品研究》早已翻译成中文出版。中译本第一版出版时改了一个很平实的名字——《唐代的外来文明》,作者的名字也音译为谢弗。记得翻译者吴玉贵先生曾说:“因为那时国内读者对这本书的了解也很少,不改名的话,读者走进书店看见《撒马尔罕的金桃》,会误以为是小说。”薛爱华以丝路名城撒马尔罕出产的金桃,作为盛唐外来文明的象征。我们从中也可见这座中亚古城的富庶与丰饶。
历史学者们经过考证,确认撒马尔罕就是《旧唐书》《唐会要》等古籍记载的“康国”,这里也是中古时代往来于丝绸之路上最主要的商人——粟特人的大本营。据说此地当年四方商贾云集,各种文化相互交融,是东去中国、西至阿拉伯地区、南下印度、北上欧亚大草原的必经之地,素来被称为“文明十字路口”。故而2001年,撒马尔罕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时,使用的英文名称就是Samarkand – Crossroads of Cultures。由此可见“各种文明交汇的十字路口”是国际社会对这座古城的共同认知。
位于撒马尔罕城中心的雷吉斯坦广场,是整个中亚地区最著名的人文景观。地陪Bekzod告诉我,“雷吉斯坦”是塔吉克语,意思是“沙地”。整个广场坐北朝南,东、西、北三面都有高大宏伟的建筑,围合出来的广场六百年来一直都是撒马尔罕最繁华的所在。
广场西侧的建筑叫“乌鲁别克”,落成于公元1420年,历史上这里曾是一所学校,学者们在此教授数学、天文学和哲学知识,是继布哈拉的“波伊卡扬”后,中亚地区又一个重要的教育中心。广场东侧的建筑叫“谢尔多尔”,完工于1636年,最让人侧目的是入口拱门上装饰着一对长着翅膀的老虎,它们现在也成为乌兹别克斯坦文化和旅游业的重要象征。广场北侧的建筑叫“季丽雅卡利”,落成于1660年,走进这座建筑高大的拱门,会发现里面是一座景色宜人的花园式庭院,庭院左侧的建筑从外表看没什么特殊之处,但走进去才会发现格外富丽堂皇,以金色为主色调的装饰错综复杂,见证着当年撒马尔罕的富庶繁华,也看得我目眩神迷。
如今在广场南侧,当地政府又建起了一座观景平台。夜色降临,灯光亮起,雷吉斯坦广场变得越发璀璨夺目,让人由衷赞美这“沙地广场”确实是古老丝路上最华美的奇观。
撒马尔罕和布哈拉一样,同属中亚最古老的城市。据考证,两千五百多年前,撒马尔罕已是一座繁华的大都会了。公元前329年,来自希腊世界的亚历山大大帝曾率军攻陷此城。相传,这位建立人类史上第一个横跨欧亚非三大洲大帝国的君主,望着眼前的撒马尔罕说:“看来,关于撒马尔罕,我听说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它比我想象的还要更漂亮。”
星汉西流,撒马尔罕在过往两千五百余年里几经兴废,形成了阿芙罗赛义卜、老城区、新城区等几个区域。其中的阿芙罗赛义卜堪称撒马尔罕最古老的城区,从公元前五世纪一直使用到十三世纪初。虽然今天的阿芙罗赛义卜只是一片占地约莫两平方公里的废墟,但这里可是世界著名的考古遗址。多年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一直派出考古队,在此进行田野发掘,出土了大量珍贵文物。其中大多数文物现在就存放在废墟旁的阿芙罗赛义卜博物馆里。
博物馆中,不仅展示有亚历山大大帝时代的钱币,还有粟特人特有的安放死者遗骸的纳骨匣。当然最让人击节叹赏的,是博物馆一层正中央的壁画大厅,陈列着一组距今约一千四百年的粟特宫廷壁画。特别是其中有一幅展现唐代贵族生活的壁画,画面上,一位唐代贵妇正在众人的簇拥下泛舟湖上。曾有学者认为,这名贵妇就是武则天,当时来自中亚的使节曾在长安见到了她,回到撒马尔罕后用壁画记录下她的神采。正是这组举世无双的壁画,让阿芙罗赛义卜博物馆名声在外,成为研究中亚艺术的圣地。
在撒马尔罕,我没有找到类似布哈拉骆驼泉的景致,不过老城中心的一条步行街让我逗留许久。虽然路面现在已修整一新,但我的导游说这条街就是昔日丝绸之路穿过撒马尔罕时的主干道。当年,街头商旅云集,驼铃阵阵,格外热闹,撒马尔罕也因丝绸之路盛极一时。街旁,是穹顶高达四十一米的比比哈努姆大清真寺。三十八米高的清真寺大门外,便是名声赫赫的撒马尔罕大巴扎了。
巴扎的意思是集市、农贸市场,乌兹别克斯坦人特别重视商业,素来有经商的传统。巴扎,就是他们长期从事商贸活动的场所。撒马尔罕大巴扎的规模十分巨大,在整个乌兹别克斯坦都数一数二。
走进巴扎大门,眼前是一排排棚架,售卖各色粮食、干鲜水果和蔬菜的摊贩们井然有序,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乌兹别克斯坦人的主食是馕,这里刚出炉的烤馕热气腾腾,每一个都有一公斤之重,而售价仅约人民币五元钱。新鲜的烤馕放冷后,可以保存半个月之久,是当地人长途旅行必备的主食。
更让人垂涎欲滴的是各色干鲜水果和蔬菜。乌兹别克斯坦四季分明,土壤肥沃,年均三百二十个晴天的高光照率,为果蔬种植创造了绝佳环境。这里的蔬菜水果品相、味道俱佳,价钱也相对平稳,一公斤上等葡萄干售价仅需大约三四十元人民币。近年来,乌兹别克斯坦果蔬产品出口呈现出快速增长趋势。有数据显示,在杏、李子、石榴、葡萄等果蔬产品出口方面,乌兹别克斯坦已跻身世界十大出口国行列。撒马尔罕大巴扎,正是当地物阜民丰的一个缩影。
遥想一千三百年前,撒马尔罕出产的金桃曾迷倒了多少五陵公子、长安少年,不过它的口味如何,后人已无从知晓,但正如薛爱华在《撒马尔罕的金桃》一书中所说:“这种水果已经部分的成了一种玄虚神妙的实体。它们仅存的真实生命是文学的和隐喻的生命。简而言之,与其说它们属于物质世界,倒不如说它们属于精神世界。”
因墓葬被考古学家发现,汉废帝、海昏侯刘贺在2016年成为市井皆知的人物。其实翻阅史书,关于刘贺的记载和他的父亲昌邑哀王刘髆一样少得可怜,反倒是刘贺的奶奶李夫人、舅爷李广利鼎鼎有名。《汉书》中说“李广利,女弟李夫人有宠于上,产昌邑哀王。太初元年,以广利为贰师将军,发属国六千骑及郡国恶少年数万人以往,期至贰师城取善马,故号贰师将军。”为获取汗血宝马,也为了让小舅子建功立业,2100多年前,汉武帝派李广利远征西域大宛国,兵锋直指贰师城。大抵“贰师”与“奥什”谐音之故,今人多认定贰师地望在吉尔吉斯共和国的第二大城市奥什。
2016年深秋某日,我来到乌兹别克斯坦的安集延州首府安集延市,此地距离奥什只有约莫半小时车程,可惜当今的国境线阻隔了前行的脚步。遗憾之余,我动身去安集延州的马哈马特县,寻访一座叫做“明铁佩”的古城遗址,因为这座古城据说也是大宛国的一处重要都会遗址。当我抵达明铁佩时,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正和乌方工作人员一道,对古城遗址进行发掘。事实上从2012年起,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就和乌兹别克斯坦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展开合作,对明铁佩展开发掘。这也是中国国家级考古队伍第一次走出国门,在国外田野展开考古工作。
我和中乌联合考古队中方执行领队、中国社科院考古所研究员朱岩石相识多年,不过能在异国边陲相见,还是感觉格外开心。站在明铁佩古城高大的西城门遗址上,听朱先生一如既往平静的叙述,却能感受到这次他内心里有掩盖不住的兴奋。他告诉我,我们脚下的城墙只是内城,而通过持续数年考古勘探和发掘,他和伙伴们刚刚成功发现了明铁佩的外城。尤其可观的是外城四面城墙大体可以复原围合,由此使得明铁佩古城的面积从40万平方米一举扩大到273万平方米,从而成为公元前后费尔干纳盆地里面积最大的城址。
不过朱先生的结论还是比较谨慎,他一再对我表示:“明铁佩兴盛于公元前1世纪,在公元3、4世纪衰落。它的活跃期和西汉同时,应该与中国历史文献中记载的大宛国有密切的关系。” 反倒是中乌联合考古队乌方执行领队、乌兹别克斯坦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马特巴巴伊夫话说得格外痛快豪爽:“明铁佩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交通枢纽。通过这几年的发掘,我们确认明铁佩就是贰师城!”
《史迹·大宛列传》记载,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时,曾和随从一路向西,最终翻过葱岭,也就是今天的帕米尔高原,到达了地处中亚费尔干纳盆地的大宛。而大宛也由此成为张骞抵达的第一个西域国家。如今的明铁佩古城里,遍植果木,一片田园牧歌的怡人风景。恍然之间,不仅畅想,当年张骞曾见到的西域大宛国,是不是就是我眼前的这样一番景象。
记得有考古队员告诉我,在乌兹别克语中,“明铁佩”的意思是“很多的小山丘”。可惜苏联时代的垦荒,夷平了许多山丘,古城内如今只剩下两座规模较大的夯土丘陵。我登上其中最高的丘陵,顺着考古队员指引的方向眺望,据说3公里外就是乌兹别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的国境线,隐约可以看到更远处费尔干纳盆地边缘的山脉。也许当年持节的张骞就是从其中某个山口走来,也许稍后的李广利和他率领的“六千骑及郡国恶少年数万人”也从那个山口气势汹汹地奔来,也许汗血宝马就从我脚下的明铁佩古城出发,穿过那个山口,一路向东,远赴长安……
明铁佩、奥什,谁才是真正的“贰师”?对于中国人来说,这片土地因为和张骞、李广利有关,所以显得这个问题格外有魅力,尽管也许永远没有确切的答案。告别明铁佩,离开安集延,心头还惦念未来有朝一日去奥什的我,更感慨的是即使没有张骞、李广利来过,这仍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不是吗?1483年巴布尔就在这里降生,是他开创了统治印度次大陆三百年的莫卧儿帝国;也是在这里,矗立着中亚地区最神圣的苏莱曼圣山。每一方水土都养育一方百姓,也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寻常故事与英雄传奇。
来源:新华号 丝绸之路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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